窗外下著雨。
慕孫二月坐在南明的斜後方,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南明撥到耳後的髮絲下,右頰一小塊乳白色的肌膚,在日光燈的照射下像是發著光似的。
或許是隱約察覺了他的視線,南明側過頭來,小巧的側臉上原本慣性帶著一絲微笑的雙唇,對上慕孫二月的視線後,立刻不滿地翹了起來。
怎麼了?他不解地以眼神詢問,南明卻逕自轉頭不予理會。
放學後,慕孫二月理所當然走到南明身旁,打算送人回家,她卻遲遲沒有起身。
「不走嗎?」他問。
「不走。」南明神色不豫,不住按壓著原子筆發出細小噪音。
「怎麼了?」他隱約察覺她似乎有些焦躁,看著仍散亂在桌上的筆記與精挑細選的可愛原子筆們,注意到了還沒被寫完的數學算式,「問題解不開?」
南明不滿地看著他,「也不看看是誰的男朋友害的。」她戳了戳慕孫二月的手,抱怨的神情滿是撒嬌,完全不似偽裝,「都是你讓人心亂。」
「我做了什麼?」慕孫二月摸不著頭緒。
「我不管,親愛的,你得對我負責。」
兩人的外型與成績讓他們的一舉一動從來都是眾人的焦點,而這句話讓所有刻意磨蹭、遲遲不離開教室,就為了偷聽的同學在心裡都倒抽了一口氣,眼裡閃過八卦的興奮。
南明沒有管其他人怎麼想,在丟下了極度引人遐想的話後摟住慕孫二月的脖子,在他耳邊悄聲道:「誰叫你偷看我,害我分心沒聽到解題步驟,這題你得負責教會我。」
帶著香氣的親暱讓慕孫二月內心微動,他不認為自己在偷看,卻很難否認總會下意識關注對方的一舉一動,但和南明一起讀書他求之不得,又怎麼會拒絕。
兩人走出學校不久,雨便漸漸大了起來。
兩把傘下的身影時而並肩而行,時而一前一後,見人埋頭苦走一語不發,南明有些惡趣味地將傘轉了轉,水滴立刻濺上前方人的襯衫下擺,冰涼的觸感換來一個無奈的眼神。細斜的雨絲很快就打濕兩人的衣擺,將梅雨的氣味染上,白襯衫也成了薄紗似的透明,等兩人到了南明家,收起傘時,夏季制服早濕了七八成。
南明從浴室拿了條毛巾扔到慕孫二月頭上,看著除了黑髮外大半都濕透的人忍不住笑,「二月,你要不要先把衣服換了?」
慕孫二月搖頭,「穿著就好,等等就乾。」他包包裡的運動服流了一身的汗,就算換上也絕對不好聞,南明家裡總是有股淡淡的花香味,他不想弄髒。
南明眨了眨眼,像是變魔術一樣從房間拿出了白短袖與黑短褲遞過,「去換吧,大小應該不會差太多。」
走出浴室時,慕孫二月神情疑惑。衣服確實合身,但不是他的,材質也很新,可能只下水過幾次。這是哪來的?一想到這件衣服或許有其他人穿過,他便感覺脖子有些刺癢,原本柔軟的材質也突然讓人不適。他出來時南明也已經換好輕薄的家居服,正在沙發前的矮桌邊吹著被打濕的髮尾。慕孫二月猶豫片刻,從後方輕輕碰了碰杏色的髮絲。
「怎麼了?」南明問他,在轟鳴的聲響中,他示意比向吹風機,接過後笨拙地模仿動作替她梳理起髮尾, 細軟的髮絲很快就乾了,但他卻像是喜歡上髮絲在指縫間穿梭的觸感,忍不住多吹了幾分鐘,直到水氣完全消失,這才停下吹風機。
「謝謝。」南明的耳朵被熱氣燻得通紅。
「不會。」
短暫的交談後,房內立刻變得寂靜。窗外仍下著雨,淅瀝的雨聲打著青綠的葉片,像是忍耐不了沉默,南明打開了電視新聞,有些舒適的白噪音讓慕孫二月有些恍然。他在南明身側坐下,南明穿著滾邊的粉色無袖背心與白色褲裙,柔軟貼身的材質讓曲線分明,甚至微微透出內衣的顏色與痕跡。
「二月好色。」像是又察覺到他的視線,她輕聲嘟囔,在他來得及解釋前攤開筆記本,「不是說好要教我算數學嗎?」
慕孫二月總感覺自己似乎被玩弄了,對上藍色的調皮眼睛後又覺得一切都無所謂。他低頭看著筆記,南明的筆記字跡可愛,用不同顏色的筆點綴,將重點寫得清晰而整齊,他很快就找到沒被計算完成的問題,正開始講解時,大腿上卻出現柔軟的觸感。他低頭,看到一隻小手正乖巧地貼在他右側的大腿上,指尖甚至對他擺了擺。他遲疑片刻繼續講解,但那隻手卻沒有要放過他的打算,往下滑到了大腿內側,還用指尖戳了戳那處的肌肉。
他終於忍不住開口:「明?」
「怎麼了?」南明一臉無辜,「接著說呀。」
慕孫二月有些呆愣,他對此時的狀況相當不解。就算他再木訥,此情此景——兩人正單獨待在無人的家中,窗外下著雨,雙腿的溫度距離幾乎相貼,甚至能嗅到南明髮絲上淡淡的香氣——也讓他有些意動,而南明的動作加強了這一切。她幾乎像是在挑逗般撫摸著帶有暗示性的部位。
如果是一般的情侶,慕孫二月早該果斷收下暗示,做出下一步舉動,將兩人的關係向前推展。但他也深刻記得,就在南明牽起他的手,與眾人宣布他們正在交往的前一天。那天,南明非常明確告訴他,他們只是在假裝交往,他是她的擋箭牌。
與毫無關連相比,或許這種狀況並不算差,但這陣子他卻隱約察覺,這或許是心最遙遠的距離。
他也時常被南明親暱的動作迷惑,彷彿他們真的是對被反對仍甜蜜恩愛的小情侶,但與在外人面前的熱情相反,離開眾人的視線後,南明很少踰矩,他們甚至不會同撐一把傘。雖然他情不自禁下吻過她,但那之後他們也不曾再有過更親密的行為,像是這件事被默認遺忘。
直到此刻。
慕孫二月看出南明鎮定神色下的些微緊張,她的指尖冰冷,摸到他腿根熱燙肌膚時下意識微微後縮,些微的顫抖騙不了人。
「妳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?」他問。
「你認為呢?」
「我不是你想像中那麼理智的人。」他無法對這種舉動無動於衷。
「那很好。」南明道,於是他吻了她。
第一次太慌亂、太急促,也太短,回味時只餘淡淡的甜和果凍般的柔軟存於記憶,這次他有足夠的時間與心理準備,能夠品嘗每一絲她的氣味。
南明被慕孫二月整個人拉到懷中,整個人跨坐到他腿上,被隔著薄薄棉褲的火熱頂著,嬌小的身軀剛好鑲嵌在他胸膛中,無處可放的手只能緊緊握住他的衣襬,在上頭扭攪出皺褶,難得的羞澀讓她只能任人施為。
一開始的吻很輕,像試探性的觸碰,但很快地,微微開啟的唇瓣彷彿應允了某種邀請,探索的唇舌變得深入。他的技巧不算高明,動作卻異常輕柔,不時改變頭部的角度,從各個面向親吻朱色的唇。他始終沒有閉上眼睛,灼熱的眼神集中在她的臉龐,捨不得閉眼。
分開的輕微聲響之後,她的臉鮮明地浮現在雨中的暮色中:輪廓精緻的五官、滿是薄霧的朦朧雙眼、挺翹的小巧鼻子、如蘋果紅潤的臉頰、接吻後泛著水光的淡紅嘴唇像是催促著下一個親吻。
「妳確定嗎?」慕孫二月聲音裡有著隱忍的嘶啞,但南明只是柔軟地倚在慕孫二月的肩膀,以臉頰輕輕摩蹭同樣火熱的頸部肌膚,抬頭對他淺淺微笑。
將暗未暗的灰沉天色裡,雨滴被織成了朦朧細網,細小的呻吟也被雨覆蓋了一部分。臥室內並沒有開燈,只有窗外淺淡的天色透入,橫躺在床上的南明皮膚極白,背心被往上堆積在胸上,露出了內衣裡小小的鴿乳,以及其下一截白嫩的細腰,兩側還隱約可以看見深陷的腰窩。
「別只是看,摸摸看嘛?」南明撒嬌說道。慕孫二月摸索片刻卻仍解不開內衣扣環,索性向上掀起,卻立刻被小聲制止,「不可以這樣,鋼圈會變形!」
等待她自行解開內衣後,等待已久的手立刻揉上軟彈的乳肉,略大的力道讓她的喘息亂了幾分,直到前端的紅艷立起,他試探性舔了一口,還用指尖揉搓著另一側,立刻逼出她短促的驚呼。
「會痛?」慕孫二月警覺地問,看到她滿臉紅暈搖頭後才確認她也喜歡,於是變本加厲地又吸又舔,直到兩端的蓓蕾都變成深粉紅色,帶著瀲灩的水光,他的手才逐漸下移,伸進了褲裙當中。
他探索著縫隙間濕熱綿軟的觸感,直到摸上小小的圓形軟肉,脖頸頃刻間被突然抱緊,短促的嬌吟在他耳邊傳出,他立刻明白自己找到了南明的敏感點, 於是對著那處不斷挑逗按壓,用指尖勾弄,直到感覺水液沾滿了指尖,才扯下雪白的褲裙,看見其下已被打濕的棉質內褲,腿間雙瓣在濕透的布料上清晰可見。
「討厭,都弄濕了。」南明嬌聲抱怨,臉上帶著紅暈,卻主動將內褲褪下,棄置地面。慕孫二月看著她脫下那片輕薄的布料,雪白的軀體上,連下體也毛髮稀少淺淡,讓三角處顯得格外濕潤嫣紅的細縫若隱若現,清純與色情感融為一體。他忍不住用手掌包裹了整個區域,將修長的手指陷入汁水淋漓的縫隙之中,試探著濕軟的穴口。
南明一直都表現得游刃有餘,直到慕孫二月探入了半根手指,在高熱的內壁上輕輕按壓時,她終於發出淺淺的呻吟。「啊……那裡,好棒……」
慕孫二月忍不住加重了力道,看著嬌軟的軀體在身下顫抖,雪白的皮膚染上了粉,身下的昂揚也更堅硬了幾分。
南明被抵得有些不適,低下頭便看到了作亂的凶器,忍不住撒嬌道:「都只有我被你弄成這樣,我不管,我也要一起。」她說著,手也伸進了被分身頂出一塊高高區域的褲頭,輕輕握住了滾燙的陰莖。
「好大……」掌心炙熱讓已經通紅的臉更加紅潤,她生澀地上下擼動起來,在感覺到前端緩緩滲出滑膩的前液,試探性地戳了下尖端的小口。慕孫二月發出低低的悶哼,她卻像是詭計得逞般笑了起來,將髮絲撥往耳後,低頭拉下他的短褲,在張揚而兇猛的分身彈出後,以手握住,試探性地用舌頭舔舐起前端。
他發出低喘。
「好鹹。」她皺起鼻子狀似嫌棄,下一秒卻道:「但我喜歡。」
慕孫二月的硬挺帶著淡淡的腥羶與沐浴乳氣味,是獨屬於他的味道,她試著把飽滿的頭部整個含入,感覺陰莖在她嘴裡脹大,幾乎要戳刺到她柔軟的喉間。因為大張著嘴而無法嚥下的唾液無法自控地沿著嘴角流下,流進胸口的縫隙間,她還不只一次刻意發出吸吮聲,在發現對方被自己撩撥得幾乎不能自控時心滿意足地笑了。
慕孫二月遲疑著該不該抵抗,但隨著南明將分身越加深入口中,他便失去了抵抗的能力。他迫切地想在對方身上追尋渴望快感,卻又不敢太過放縱,深怕一不小心就傷到身下嬌軟的身影,但南明卻變本加厲在他耳邊說著。「二月想怎麼做都可以喔?」
於是充血的陰莖再也無法忍耐,慕孫二月一個翻身脫掉白色的上衣,露出健壯的胸膛,像老鷹般把南明整個壓在身下,「可能會痛。」
「沒關係……我會喜歡的。」
被撐開的痛楚讓南明幾乎是瞬間喊了出來,她的身體激烈地顫抖,手指只能攀附著慕孫二月,在健壯的軀體上留下抓痕。慕孫二月感覺自己似乎到了一個高熱的天堂,碩大緩緩地往裡推入帶來擠壓的快感,他滿頭是汗,青筋暴漲,但仍顧慮著南明的感受,沒有急迫地闖入深處,而是等待。
南明感覺到他的忍耐,在痛楚稍緩後拉了拉他的手,「……可以了。」
慕孫二月終於開始規律擺動,撞擊敏感的軟肉,每下都進到最深。劇烈的疼痛中夾雜著痠脹感,南明忍不住發出可愛的泣音,有如折翼的小鳥在尖銳的啄刺下顫慄,短促的喘息伴隨著近似翅膀激烈拍動的聲響。
兩具軀體或上或下、彼此纏繞,漫長的時間過去,四下昏暗轉濃,黑夜猶如連繫著永恆。
雨停了,遠處傳來烏鴉嘶啞的叫聲。
南明已經睡著,但慕孫二月感覺自己從未如此清醒。他在歡愛的過程中逼問出了這套衣服是從何而來,而南明本來想閉口不言,卻在他一次次的撞擊中被逼出啜泣般的呻吟,承認是她之前替他買的,只有他穿過。
他從未在這裡過夜,但南明早早就替他準備了一套衣服,這件事讓他心頭火熱。他忍不住親了親南明仍略帶潮氣的額頭,在滿足的疲累感之下摟著人淺淺闔目睡去,卻沒注意到一雙藍色的眼睛在那之後緩緩睜開。
南明望著慕孫二月沉睡的臉龐,表情是難得一見的平靜無波。她內心有一本日曆,每天撕去一張,最後一日與教室黑板上每日擦去的倒數日期相同,也是最能改變人生的那場大考來臨的那一天。那是她內心為兩人畫下的最後一條線,他們的關係將會持續到那時。在那之前,她想為了二月交出自己的一切。
輕柔的吻融化在半睡半醒間仍緩緩回應的唇裡。
如果有那麼一點可能,她希望到時候還能拿回自己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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